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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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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

周槐安的眼眸驟然間縮緊,眉間擰出一個川字,神色警惕地看著蔣妍:“知道,怎麽了?”

蔣妍也是神情凝重,將手機點開解釋道:

“我今天早上刷微博,正好刷到這個明星的一個粉絲爆料,說是他的新專輯裏面會有一首自作曲,就是那種作詞作曲都自己來而且是一作的自作曲。”

周槐安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連忙道:“然後呢?你的意思,你懷疑這首歌是?”

“不是懷疑!”

不等他說完,蔣妍便接著道:“我覺得就是!”

蔣妍眼睛睜大,很是認真的樣子:“溫枕那首歌我聽過,而且我聽過不止一遍!其中有一個片段,和這個粉絲發在微博上的爆料簡直一模一樣!”

周槐安神色一凝,心中也大體明白,這大概就是周牧海當時提醒自己的事情,想想當初找公司簽約之前宣景閑還說過,有可能存在把新人的歌曲拿去給明星當墊腳石的情況,卻沒想到,竟然會在溫枕身上發生。

蔣妍小心翼翼地看著周槐安,輕聲道:“所以我這不是找你商量,你看這事...”

“先別告訴溫枕。”

周槐安沒猶豫,直接了當地回答道:“溫枕的媽媽現在這個情況,需要的溫枕的時候很多,不能讓她為別的事情操心費神,而且如果她知道,對她也是一種打擊。”

蔣妍連忙點點頭:“我雖然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但是等到出歌的時候溫枕肯定會看,到時候不一樣會知道,而且,指不定還會更難受。”

“我知道。”

周槐安語氣鄭重,又重覆了一遍:“我知道。”

就是因為都知道,他才不想讓溫枕現在知道這件事,越晚知道,他就越有操作空間。

他是解決不了,但是,一定有人可以解決。

甚至說,他都想到了,能解決這個問題的人是誰。

-

按照和周槐安商量好的,蔣妍並沒有將她的發現告訴溫枕,好在這條微博也只是在明星粉絲間的傳播,再加上那個明星也並不是什麽大流量,並沒有形成大範圍的傳播,溫枕一時也得不到這個消息。

蔣妍在病房坐了一會兒,關心了關心溫枕母親的身體便說了告辭。

溫枕心裏還惦記著周槐安的實驗,便催促周槐安和蔣妍一起回學校,後者也沒推辭,和蔣妍一起出了醫院。

“你也回去?咱是打車還是地鐵?”

蔣妍說著,拿出手機就要操作,只是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了半天都沒有聽到身邊的周槐安哪怕說一個字,她有點好奇,擡起頭疑惑地看向對方。

周槐安的眼簾垂著,視線隨意地落在前方路面的某個點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面色凝重,想的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蔣妍蹙起眉,神色狐疑地在周槐安臉上打了個轉。只是她畢竟和周槐安之間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關系,唯有的幾次聯系也是因為溫枕,所以也不便直接開口詢問,只是睜大眼睛:“HELLO?在聽我說話嗎?”

周槐安晃了下神,擡起眼:“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

蔣妍頓了一下,眼神一閃,但也沒多問什麽,只是點點頭,道了個別便往地鐵站走去,臨下地鐵站的時候,她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突然轉了個身,周槐安已經不在原地,甚至連背影都消失在了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蔣妍也不知道怎麽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看著面前人來人往的大街,楞了幾秒才重新轉過身,朝深邃的地鐵通道走去。

-

溫枕母親的化療開始後,溫枕幾乎是一刻不離的待在醫院,她不回家也不會學校,就在醫院住下。母親住的是VIP病房,空間大,溫枕麻煩醫院的工作人員在旁邊給她支了一張病床,晚上就住在那裏,和母親面對面著睡覺。

她住在這裏,一方面是為了更好的照顧母親,一方面,也是害怕要是自己不在,溫思建和溫鳴要是突然找上來,再說些什麽不好聽的話,以母親的身體狀況實在難以招架,如果有她在旁邊,雖然她無法實質性地解決什麽事情,但至少,是能擋一擋的。

不知不覺間,溫枕已經將自己放置在了,要保護母親的位置上。

只是說來也奇怪,自從上次在溫枕面前把一切都鬧開了之後,溫思建和溫鳴竟然一次都沒有出現過,連個聲都沒有,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溫枕也沒多想什麽,她巴不得他們不來,好讓母親安安心心地治病。

在經過前期的身體評估之後,母親的化療療程正式開始。

化療給母親身體帶來的反應比溫枕想象中要大得多,她自以為已經做足了功課,但當親眼看到母親被藥物反應折磨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驚。

治療最開始折磨的是母親的腸胃,幾乎是在藥物滴進去的一瞬間,母親的臉色就開始變得蒼白,打了止吐針之後情況也並沒有好轉,岑岑冷汗從額前冒出來,具象化的疼痛表現讓溫枕都不免揪心。

然後就是頭發。

做化療之前醫生有和溫枕溝通過這個問題,化療分人,有的人頭發脫落的速度很快,有的人則很慢,然而從醫生的經驗來看,大多數女性在面對自己頭發因為藥物而脫落的時候,也許面上沒什麽,但心裏卻是萬分痛苦的。

溫枕在心裏做了好久的建設和預演,想著在母親脫發的時候要如何安慰對方,結果真到了那一天,看著從梳子上帶下來的,一大片一大片的頭發,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淚無聲地流了整張面頰,但最後,還得母親轉過身來安慰她。

那天晚上,溫枕沒睡,但她靜靜地躺在床上,裝作自己已經睡著,直到後半夜,隔壁床的母親才悄悄地坐起,然後走進了衛生間,在細微的水流聲中,溫枕聽到了母親的哭泣。

她沒有起身安慰,她猜,媽媽估計也是希望自己睡著的。

第二天一早,母女兩都默契地沒有提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甚至在母親約熟悉的發型師到醫院來給她剪頭發的時候,溫枕都當做無事發生。

等掛了電話,二人之間沈默了一小會,溫枕的母親才率先開口:“對了,這段時間怎麽沒見到小周過來?”

溫枕背對著母親收拾櫃子上的東西:

“他實驗室那麽多事總要忙的,而且,而且我也不想讓他來。”

溫枕這話算是半真半假,周槐安歲讓忙,但也不是完全沒時間過來,有好幾次給溫枕發消息問需不需要帶點什麽都被溫枕給拒絕了,而溫枕拒絕的原因也很簡單,

在她心裏,母親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化療時候的脆弱應該是不希望被周槐安這個“外人”看見的。

好在她解釋了之後周槐安也就沒有堅持,有幾次來送東西都是送到護士站,簡單和溫枕見一面之後就走了,沒到病房裏來。

“你問問他,要是下午有時間的話,讓他來一趟。”

舒念女士說到一半,緩了緩,但生理性的不適感過去之後才接著道:“下午有幾個要好的叔叔伯伯要過來看他,我想周槐安和他們見見面。”

溫枕的眉間一簇:“見面?和周槐安?這有什麽好見的?”

舒念女士笑笑,只是重覆道:“你就問問他有沒有時間,到底是你的長輩,見見總是好的。”

“媽,”

溫枕嘆了口氣,轉過身面向母親:“我和周槐安是在談戀愛,以後也有很大的概率會結婚,但那是以後的事了,現在最要緊的是你的事,是你的身體。你怎麽?是還想著讓這個叔叔伯伯考察一下周槐安啊?看看他人怎麽樣?沒必要吧?”

舒念看著自家女兒帶著無奈笑意的臉龐,臉上雖然配合地笑著,但內心卻是長嘆了一口氣。

很多事情,不好和溫枕直說,要是周槐安在,就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深意,也罷,還是自己給周槐安發條消息吧。

舒念這麽想著,也就消了勸溫枕去找周槐安的心思,等過了一會兒,趁著溫枕去衛生間,她趕忙拿出手機,給周槐安發去消息,內容和給溫枕說的一樣,讓周槐安下午的時候來過來一趟,認識認識公司裏目前還站在自己這一邊的“老人”,也算是未來打個基礎。

周槐安那邊的回信來的倒是很快,但回信的內容卻大大出乎舒念的意料——

“阿姨,我下午有點事,我盡量趕過去。”

未等舒念繼續詢問,溫枕便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她沒辦法,只好快速將手機鎖屏放在一邊,只是心中不免凝重了幾分。

周槐安不來?為什麽不來?難道是,又不想答應自己提出的建議了?

想到這,舒念女士只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後背也是冷汗直冒,身體裏像是養了個黑洞,將自己的器官、血液、甚至意識都全都吞了進去,意識消散的前一刻,她只聽到溫枕的驚呼聲:

“媽!媽!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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